觅御之音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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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狮/团源】四季

“我在万物复苏时失去你,可命运终将让我在飞雪漫天时再次与你相遇。”

はる(春)

        当雷欧匆匆赶到银十字时,玛丽队长正巧将理疗舱盖好。看着其他几个哥哥别过身努力掩面遮挡泪水,雷欧突然有些发懵,他清晰的认识到,奥特赛文——他的师父、他的爱人,已经离开了他。

       “雷欧。”一向活泼开朗的泰罗此刻也哽咽着拍着他的肩:“表哥他……这是谁也没有料到的事,你多多保重,节哀顺变。”微风透过病房的窗子,一点一点拂过雷欧的脸庞,他回忆起一个月前,赛文在他额灯上轻轻吻过后便去出了任务。然而他并不知道,赛文此去就没再回来。

       罪魁祸首便是一颗遥远行星上的凶恶侵略者,他们略施奸计,让赛文彻底与外界失了联系,孤立无援的他只好用尽全力与他们拼杀。可是敌人的数量真多啊,赛文渐渐感到精疲力尽,在感受着光粒子缓缓流出身体时,他唯一所想就是雷欧。

       “我知道了,泰罗哥哥。”雷欧跌跌撞撞出了房间,如果我能早点发现异常,如果我当时在场,赛文就不会……他紧攥拳头,在病房拐角处,恨恨落下金色眼泪。

       “什么,你要去地球?”在雷欧连续一个月疯狂加班后,被佐菲叫来办公室,预备跟他谈谈心,谁知却得了这样一个申请。

       “是的佐菲哥哥。”雷欧略显疲惫的眼神让佐菲心头一紧:“是不是还有什么任务需要我做?”“不,你这些日子做的够多了。”他只是担心雷欧的状态,他知道失去重要的人是多么痛苦。但是,日子总要继续的,他久久不能释怀赛文的离世,对他自己来说只有无穷无尽的痛苦罢了。

       “你的确需要好好调整一下自己,放心去吧。”佐菲站起身来拍了拍雷欧的肩:“不必着急回来。”“谢谢佐菲哥哥。”雷欧微微弯起嘴角,他记得赛文的话,遇见任何事情都不可以轻易掉眼泪。

       这是他在无数个失眠的夜里,反复告诉自己的话。然而愈想愈痛,赛文的音容笑貌犹在脑中消散不去,他转身抚着冰冷的棉被,尽力将它捂热。每每感受到一丝温热,他便睁开眼灯盯着满床白色发愣,然而理智粉告诉他:赛文不会回来了。

       他哭了,忘记赛文所有的教诲,他就那么任性地哭了。队长,你看,我已经忘了你的教导,你怎么还不来找我?我好像再听听你的声音,哪怕一句话也好。

       开始地球之旅前,他装好一只赛文玩偶,那是他给赛文做的,当时赛文一脸嫌弃地问他:“你都多大了,还做这些小东西?”他总是笑着回答:“队长,这是地球上的棉花做的,是人们喜闻乐见的东西。”他拨一拨小赛文柔软的冰斧:“而且,你不觉得他很可爱么?”“好像……是有一点哈……”赛文一直把它摆在床头,纵使嘴上逞强说雷欧幼稚,但心里早就乐开花了。

        落地变成那名叫凤源的年轻人模样,他四处观望片刻,才知道落脚点的河岸不远处是一片樱花林。

       “原来是春天了啊。”他自言自语走进那片林子。

       与队长在一起时看过樱花么?凤源看着被花瓣染成粉色的天空一角,脑海中浮现出那年自己在瀑布中劈砍流水的身影。

       “你那眼泪是什么?”源的耳中突然浮出这句话,他略略抬头,想要抓住什么似的。然而除了一缕温和的阳光以及飘落肩头的花瓣外,什么都没有。

       “队长那个时候真是严厉呢。”他拨一拨头顶的花枝:“不过,现在似乎连这一点严厉也不见了。”

       “大哥哥,可以把那枝樱花给我么?”陷入回忆的凤源被一个小女孩的声音打断,他低头看向那孩子——两边的小辫子上各扎着一个红色头绳,其余的头发披散开来,笑容甜美可爱,两颊微微泛红,活脱脱就是另一个小香。“好。”凤源看了看不远处躺在地上的花枝,那枝子上是饱满粉嫩的花朵,似乎是别人故意摘下来的。

       “谢谢大哥哥。”女孩手上早有了两三枝,她捧着它们,就像捧着珍宝。“总有人因为它们漂亮而从枝头摘下它们,但看腻了就会把它们扔掉,再去折别的花朵。”女孩略带心痛地开口:“所以我想把它们捡起来,就算不能再回到树上去,但也比落在地上被人踩踏要强。”

       “好孩子。”凤源不禁动容,得不到的总想费尽心思去得到,而得到了以后却不再珍惜了。或许这是人类的弱点,又或许他们奥特一族也不能免俗。

       我总认为赛文是那样坚不可摧,我总认为他永远不会离开我。所以我常常因为工作或是其它的细枝末节而忽略他,陪伴的时间是那样稀少。如今却连见面都成了奢望,这算不算是另一种不珍惜呢?

       他的神情逐渐黯淡下来,而女孩却重新恢复笑颜,递过一枝樱花给他:“大哥哥,这枝给你,要好好珍惜它。”“好。”仍然是简短的一个字,他伸手接过来,抬眼看着女孩渐行渐远的身影,嘴角轻轻扬起。

       手里的花杆渐渐变得温热,凤源依稀记得那年他和团一起行走在樱花纷乱的街道上——是祖鲁克星人被打败的那天。他记得团阳光的笑容,也记得自己在讲述儿时快乐回忆时团在一旁低低的应和,更记得自己忍不住拨弄樱花时,团也抬手轻拨了一下……

       凤源边走边想,他把玩着手里的花,柔软的花瓣就像那天团落下手时,轻轻拂过自己的手腕一样,带着温度,甜进心头。

なつ(夏)

       凤源一直游走于地球,他在三个月里去了很多地方,炎炎夏日来势凶猛,完全退却春日的温和,闷热直冲心肺,他总觉得烦躁。

        凤源不喜欢夏天,他曾说过,他似乎与其他的红族战士不同,他更喜欢冬天。

       可是他朝着队长奔去,被紧紧拥住时是个夏天;在北海道出任务,彼此互相陪伴的夜晚是夏夜;放假与队长一起漫步于日本街头时也是夏季。

       这样一想,他觉得自己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夏天了。

       源住在一家旅馆的开放式花园房间,这里宽敞又明亮。他可以在夜空布满星子的时候,坐在门前的矮凳上静静观赏。他常常凝视着这片星空,想着赛文端坐在桌前认真批改文件的模样。每每等他的工作少些,他便会靠近赛文身侧,看着他的侧脸,看着他手上握笔涂画着的图纸。其实雷欧并不是很明白那些复杂的星云图,但是他总觉得这样安静陪伴队长的时光是美丽而温暖的。虽然他有时会靠在赛文肩上畅游梦境,但每次醒来依然可以看见赛文的脸庞,这让他十分心安。

       “窓を开け星空を见つめてみても 帰るふるさとはもう见えない…”源开口唱起来,这是他曾在地球上最喜欢弹唱的歌。他记得那时,也是这样一个星夜,他与团结束了Mac的工作,抵达地球,寻了一处少有人去的小山坡坐下来,团主动提出要他唱歌。

       “我还没有听过。”团仰望天空,眼睛捕捉到悄然划过天际的流星,只短短说了这一句。“可是队长,我没有带吉他来。”源挠挠头,说不出是困窘还是羞怯,他的脸有些红了。

       “没关系,你的声音很好。”团本来以为自己不会在唱歌这件事上多说什么,可是凤源是个实在而热烈的年轻人,他竟然忽略了。“既然如此,那我就……”源向前挪挪身子,也抬起头看着天,温柔绵长的声音如潺潺流水淌过团的心间。

        “源,或许你已经没有可以依靠的家乡和亲人,但坚强不屈的品质足以让你在地球站稳脚跟。”团不想看见凤源愈唱愈悲的神态,一曲唱罢,他以手轻抚源的肩头:“以及我…我们Mac队也能够支撑你,成为你的依靠。”团在“我”处停顿了一下,后来还是带上了队伍,是因为他觉得如果直说自己会是他的依靠的话,会显得肉麻。

       “我早就听出来了哦,队长。”只身坐在庭前的源自言自语着。难得夏夜有风,他还想在这儿多待片刻。

       “原来你喜欢的夏天,是那么美,曾经的我竟然一丝都没有察觉。”     

あき(秋)

        凤源坚持着过完地球上的夏季,便迎来了秋。气温并不是马上降低,而是将夏日的余热散了一月后,才勉强感到一点凉爽。

       仍然是那家旅馆,他一直住在里面。院里有棵枫树,他很高兴,可以看到飞霞一点点将它浸染成赤红。就像自己火红的身体一样,需要另一具身体将自己涂抹得更加鲜艳。

        半年已经悄悄过去,他发现自己好像更想念赛文了。他常常盯着这棵枫树,逐渐染色的叶子让他觉得自己的心似乎也是这样一点点变得炽热鲜红。如果没有遇见他,我的心或许永远都将残缺一块吧。源在脑中刻画了无数遍的脸庞再次清晰,他又难过起来。

       难到你真的不会再回来了么?

       他倒在屋里的地板上,不知不觉间进入梦乡。在梦里的他是雷欧的形态,正望着一片金红交织的锦缎一点点平铺在海面上。

        是初遇的地方呢,过了这么久,总算还是梦见了这里。

       “为什么来救我?是因为知道我是诸星团才来的么?”情景再现,那一抹红色的影子在雷欧面前晃了晃。“是啊,我早知道你是团。”幻影如此逼真,雷欧与他一问一答着:“我还知道你是赛文。”声音有些颤抖,他感觉自己下一秒又要落下泪来。

       “加入Mac队吧,因为你需要我。”赛文仍在说着:“而我也需要你。”原来在最开始,你和我之间就有了无形的羁绊了啊,队长。“好,我答应你。”雷欧的声音愈发颤抖,他再开口时便有两行清泪流下脸颊来:“如果这西沉的夕阳是我的话,那么明日的朝阳就是你。”与梦里的赛文一同说出这句话,他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就那么失声痛哭起来。

       放声哭泣的代价就是让自己从梦里醒来。凤源缓缓坐起身来,伸手拂去泪珠,他好想再见到赛文,于是他行至榻前,还是那样直直躺下去,闭上眼睛逼迫自己入睡。

       “把这瀑布水切开!”“朝着车子冲过来!”“如果男人都和女人一样在家玩过家家的话,那要怎么办?”……一字一句严厉的话语萦绕着他,他看见了满眼恐惧与愤恨的自己,也看见了迫切想要自己成长的团。他看见他的拐杖一下下落在自己身上,也看见温暖阳光下他与他紧握在一起的双手……

       特训时的自己是那么委屈和愤怒,明明知道他是为了让自己尽快掌握打败怪兽的技能,可是仍然抑制不住恨意想要还击。而每每结束战斗,笑容最甜的是他,再次鼓励自己继续努力的也是他,看到自己战败,心痛且激愤地使用念力的还是他……凤源细细数着,这样一个让他又爱又恨的队长,最后竟然主动开口对自己要求在一起,真是可爱呢。

       他痴痴笑着醒过来,却发现身边仍然空空如也,落寞涌上心头,他将手垂下,再次闭上眼睛小憩。

       队长会回来的。不知怎么,近日来这种想法愈加强烈,每次冒出这种念头,凤源的眼眸都会明亮许多。

       枫叶红了,像被红墨染过,他折下一片叶子,夹在书中,他总想在队长醒来后,留下点什么给他看。

        “快要冬天了,赛文,你那么怕冷,应该牢牢抱住我才行。”

ふゆ(冬)

       期盼赛文的心并没有随着时间流逝而一同逝去,相反,凤源心中强烈的渴盼像是一簇火苗燃尽了冬日冰雪。

       “还不肯回来么?”一个普通的夜晚,他盖好棉被依依不舍地闭上双眼,慢慢听着窗外落雪压枯枝的声音,静谧的环境是凤源最喜欢的,因为这样就不会有什么声响惊扰他思念爱人的心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再次入了梦境。朦朦胧胧间,他仿佛听见一阵轻盈的脚步声逐渐逼近自己。他思索片刻,恍然大悟般想要睁开眼睛,却根本无能为力。

       眸子像是被什么禁锢一样,他就是睁不开,此刻耳鸣声也逐渐清晰,他觉得糟糕透了。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凤源终于感受到一双温凉的手慢慢拂过自己的脸颊,轻声唤着自己:“源,醒一醒。”

       他知道这声音,是他在被安特拉星人袭击昏倒后,不断呼唤着让自己意识回笼的声音;是圆盘生物迫近时,为了让他勇敢面对而不惜牺牲自己的声音;是每时每刻不在激励自己向前拼命奔跑的声音!

       一定是他,是团、是队长、是赛文!

       “队长!”他猛然睁开双眼,直愣愣地盯着眼前人,几乎不敢相信似的,他用手比划着那人的轮廓。好怕这仍是一场梦,好怕我再次失去你。

       “源,你发梦魇了。”那人开口了,是熟悉的声音,是熟悉的关怀。“我去给你倒杯水……”不及他起身,便被床上的年轻人抱住。他愣了一瞬,紧紧回抱住这个宛如受惊的狮子一样的年轻人。

       “我回来了,对不起,让你难过了这么久。”“队长,曾经说过,再也不会离开我了……可是为什么……”凤源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断线珍珠似的滚下来,尽数落在团的后背上。“对不起……”团想起来,在被圆盘生物袭击、被母亲挽回生命后,他曾对他许诺,再也不会离开他。可是这一次,仿佛自己食言了。

       除了对不起,好像没有什么可以安慰他了。

       苦恼于如何让怀里的狮子止住眼泪的团突然感到唇上一阵温热,低头去看,原来是他年轻的爱人赠予他的重生礼物。

       “欢迎回来。”在把年轻爱人压在床上时,他听到身下人欣喜的声音,于是他便毫无顾忌,深深吻了下去。

        “我们回去吧。”第二天一早,团拨了拨凤源额角碎发,在他耳边低低细语。“跟我讲讲这一年来你都做了什么事。”

       “好。”源凑近团,轻轻吻了他的耳垂:“不过队长,也要告诉我你是怎么醒过来的。”“嗯,全都告诉你,我们慢慢来。”“是呢,日子还长,我们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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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片枫叶很漂亮。”

“是我想留给你看的。”

“我有些想念你的声音了。”

“那我唱歌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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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难捱,但幸好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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